大陆经济谷底回升，找到新的成长动能是明年经济工作的首要重点。图为北京举办的2019世界5G大会展览现场。（新华社）
大陆经济在市场看坏声中，缴出亮眼成绩单。11月进出口总量达4048亿美元，创今年最佳表现，其中出口小幅衰退1.1%，进口则在睽违6个月后恢復0.3%正成长，累计前11个月，贸易顺差3776亿美元，年增28.4%。贸易顺差对经济成长率贡献，大幅成长近3成，大陆经济底气十足。
早先公布的採购经理人指数（PMI）景气领先指标，不管是官方（代表中大型企业）或民间（代表小微企业），也出现大幅弹升。官方的制造业PMI在连续六个月处于景气荣枯线以下后，11月再度回到50.2，民间的制造业PMI51.8更创下近3年新高，也是连续5个月回升。
进出口与PMI的优异表现，一扫之前生产、消费与投资等数据疲软的阴霾，也让人嗅到经济从谷底回升的味道。因为进出口与PMI带有领先指标意味。换句话说，接下来即将公布的工业生产、社会消费品零售销售与固定资产投资，极有可能触底反弹。这将让北京经济政策拥有更大的挥洒空间，无需限缩在「稳增长」范围内，难以施展拳脚，甚至阻碍改革的步调。
刚落幕的中央政治局会议中，习近平一改去年「稳中有变、变中有忧」的基调，改称中国经济「稳中向好、长期向好」的基本趋势没有变，或许就是因为掌握到这些基本面的变化。接下来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则强调，明年是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和十三五规画收官之年，要实现第一个百年奋斗目标，为十四五发展和第二个百年奋斗打好基础。坚持稳中求进总基调，以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为主线，以改革开放为动力，推动高质量发展，坚决打赢三大攻坚战，全面做好「六稳」工作。
坚决打赢三大攻坚战，全面做好「六稳」工作，已成为大陆官方的主要论述。不只习近平在政治局会议作此宣示，近日社科院公布的《2020年经济蓝皮书》也明白指出，由于外部不确定因素与内部周期性及结构性矛盾相互迭加，2020年大陆经济运行充斥更多风险与挑战，如何让经济成长率稳定维持在6%，同时避免系统性金融风险发生，就成为来年重点经济工作目标。
不容否认，面对内外交逼的压力，大陆确实有着强烈止稳的动机。不过，面对当前的经济困境，要有所突破，作法上还需要大胆一点。特别是在进出口及PMI的火种刚刚升起之际，如何找到新的成长动能，让谷底回升的经济表现可以持续，可能才是明年经济工作的首要重点。甚至把时间拉长来看，下一个五年规画的十四五重点推动项目，更应聚焦在新动能上面，彻底检讨哪些是十三五规画应做到而未做到的，如此才能真正拉动大陆经济重回正轨。
所谓新动能，未必是新的经济模式，也可以是有别于传统财政与货币政策刺激经济作法，从根本性提高企业生产力，进而转化为产业升级的动力。例如透过政策激励企业进行数位创新，或是加大开放力道、引入外部竞争与最新技术，再或是加速扶持战略新兴产业的发展等，都是这类经济新动能的重要来源。过去最能体现这些新动能的政策，无疑就是配合十三五规画所推动的供给侧改革。只是这一两年来，大陆在稳增长的方针下，一直无法摆脱源自于需求面刺激经济的束缚，也给外界一种持续在走回头路的感觉。连带的，最有机会带出新动能的供给侧改革，只能走走停停，无从发挥最大的作用，殊为可惜。
大陆经济长期的挑战十分严峻，短期景气的回升，恰可提供北京更大的改革空间。大陆经济规模即将突破100兆人民币之际，现在开始，最应该重视的不是「量」的扩大，而是「质」的提升。长期经济规画应看重的是未来的表现，而不是短期数据的波动。过度在乎短期目标，只会更容易迷失方向。而如何在兼顾量的同时又能加速质的提升，「新动能」是最好的燃料，大陆供给侧改革已经走在正确的方向，执行上还需加把劲。
将经济养分充分转换为新动能，光靠内部改革还不够，借助外力是必要的，特别是在全球都积极追求新动能转换的当下。麦肯锡全球研究院7月发布的「中国─世界经济依存度指数」指出了方向：大陆经济量体已是全球第二，未来如何融入全球趋势或借力使力，将是北京当局的重要课题之一。
